闲鱼今天咕咕了吗

你霹杀我

原作《逆水寒》铁手出场cut(一)

一些碎碎念:翻了微博老福特没看见二爷cut,就先做了一份逆水寒的,后续可能会有震关东会京师大对决和说英雄系列的二爷cut,破神枪和斗将军因为是铁手主场,直接看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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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的群人还不是很多,小可爱们来一起吸铁手师兄呀

 

 

 

(一)这部分是二爷和戚少商狼狈为奸(x)的起因

 烈日下,他所追踪的那五个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五个人,一直在逃亡着,后来发现有人正在追踪他们,他们就逃得更急了。

 

  这五个人,都是武林中的狠辣角色,一名善于谋略,一名武功奇强,一名精于暗杀,一名擅于易容,一名满身暗器,这五个人合起来,江湖上只怕没什么人能惹得起。

 

  只是这五个人,却给一个人追踪得狼狈不堪。

 

  当这五人发现有人跟踪他们的时候,曾布下陷饼,意图杀掉来人,但是当他们发现来者何人后,除了一个“逃”字,再也不敢作任何事。

 

  不过逃也没有用,他已经“追”上来了。

 

  这五人用尽千方百计,甚至用大量的金钱,来驱使一班贫民也佯作逃亡,来分散追踪者的注意力;曾唆教另一匪帮人马,在邻村抢劫来引使追踪者转移目标;也曾暗施偷袭,买舟出海,骑马长驱,上山入林,全程共达八百里,来躲避追踪;更会利用飞沙飓风,地理天时,夤夜赶路,但一样没有发生效用――除了那一匪帮人马全被“追踪者”绳之于法之外。

 

  这五人情知不妙,心道糟糕,这次来的人,不是那以追踪术名闻天下的“四大名捕”之追命,还会是谁?

 

  可是这五个逃亡者没有弄清楚,制伏那一干匪徒的人,名捕虽是名捕,但用的不是一双腿,而是一双手。

 

  追命是以一双腿名满天下的。

 

  铁手对自己的追踪术很不满意。

 

  他知道要是换作追命,这五个人早就逮住了。

 

  不过,他此际已相当迫近那五个人了。

 

  那五个人,他一个都不认得,可是,这件案子,是他一个至亲的师弟――冷血――带着伤嘱咐他一定要承办的;

 

  “这五个人,先出卖了待我们最至诚至义的大哥,使得他性情大变,为害江湖,而这五人仍估恶不悛,作恶多端,有一次,落在我手里,但‘捕王’李玄衣要我网开一面,我还愚昧不堪,劝他们改过自新,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有改过知悔,还把他们大哥的独门绝艺夺得,并加以杀害……他们的大哥便是‘白发狂人’聂千愁,对我有救命之恩,而我劝这些兔崽子回到聂千愁身边,等于是我害了他……这些不仁不义的小人,是非杀不可的――”

 

  “二师兄,我有伤在身,不一定能追得着他们;追命三师兄可能已跟大师兄上了金印寺,我只有求你;你一向较温和仁厚,不过对这五人,你千万饶不得。”

 

  “这五个恶贼,见着了,杀了就是了,连见官都是多余的,其中王命君也当过官,要是抓进衙里,官官相护,又给他逃脱了,那就不值了――”

 

  冷血很少求人。

 

  铁手有力地点头。

 

  就算冷血不求,铁手也会答允的。

 

  冷血所提到的王命君等五人杀害“老虎啸月”聂千愁的故事,详见“骷髅画”故事;至于大师兄无情与三师兄追命上金印寺查蓝元山削发为僧一案的源起,请见“谈亭会”一文。

 

  铁手虽没有见过他所追捕的五人形貌,但他们的名字,他却是铭心刻记的:

 

  “师爷”王命君。

 

  “刺猖”张穷。

 

  “百变”秦独。

 

  “必死”楼大恐。

 

  “笑杀”彭七勒。

­­­­­­­­­­­-

 古道上。

 

  铁手大步踏着,胸吸迎面的烈风,顶上烈阳猛照,这两种烈在一起,变成人像浮着似的,既不觉日烈,也不觉风大。

 

  万山苍翠。

 

  道上尘埃微扬。

 

  山拗道上,有一对夫妇,正扶持走来。男的苍朴老实,女的已腹大便便,走动时抚腹有痛楚之色。

 

  铁手忽觉得古道上一对相伴相依的走过,是一件非常“个中有真意,欲变已忘言”的事。

 

  铁手想起自己到如今仍是孓然一身,又念及小珍,心头上如饮醇酒,不觉嘴角微微笑了开来。

 

  那对夫妇见四周无人,以为是向他们招呼,便也向他微笑一下。

 

  铁手推了推头上的马连坡大草帽,笑道:“热呵?”

 

  那男的正待要应,忽听那女的抚腹呻吟了起来,满脸痛苦之色。

 

  那男的慌忙扶持,既焦急又仓皇,关切地问:“怎么了?你……?”

 

  女的只是呻吟作不得声。

 

  铁手忙趋前俯视道:“要临盆了罢?”

 

  男的跺足急煞:“糟啦,这地方离市镇还远,倒回去也来不及了,怎么偏选上……真是!”

 

  铁手笑道:“这事怎估计得着?让我背她下山找产婆再说。”

 

  男的感激地道:“这位大哥,真是好心……”

 

  铁手道:“别说这些了,”一面背起那女人,另外那手牵住男的臂膀,道:“咱们这就赶去吧。”

 

  那女人骑在铁手的背上,突然之间,做了一件甚是奇特的事。

 

  她用手往自己腹上一掀,衣裙掀起,露出来的不是肚皮,而是一只类似筲箕的铁筛。

 

  筲箕弹开,里面有上百个小孔。

 

  在同一刹间,至少射出八百件小型暗器。

 

  如果这些暗器全打在铁手的背上,铁手的背部必定成了“刺猬”。

 

  同时间,那男的腾出一只空手,掌里已多了一柄蓝光闪闪的利刃,往铁手肋下就刺。

 

  这两个变化都十分突兀,铁手根本没有办法避躲。

 

  可是铁手就在这生死一发间做了一件事。

 

  他突然身子一长。

 

  他这身子一长也没什么,只是像一个本来躬着背的人忽然站直了身子而已。

 

  但他这个动作,使得他背上的女人,钳骑不稳,蓬地摔跌下地,那些暗器,登时打了个空,有如射上半天空,再急坠下来;有的发射时受了震荡,倒射回筲箕里去。

 

  铁手在身形一长之际,顺便把手一提,这一提即是把那男子一抛,往后面抛去。

 

  这时,铁手的背后全是射空的暗器。

 

  那男子惨嚎一声,跌下去时刚好压在那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跌地时,裙子刚好盖住了脸孔,以致对有些坠落下来的暗器、扑下来的男子,都无法闪避,更不用说装在肚子上筲箕里的暗器回射了。

 

  那男子的一刀,在趴落地面时正好在她手臂戳了一下。

 

  那女子宛似未觉。

 

  这一刀之毒,连痛的感觉都失去了。

 

  而那男子此时也被射成了“刺猖”。

 

  男的立即毙命,女的却未马上死去。

 

  她挣扎、呻吟道:“铁手……你……怎知……?”

 

  铁手摇首道:“你们大小心了,也太大意了。普通人家见着陌生人,就算微笑招呼,男的虽有可能,女的还在腹痛,怎么可以跟外人随便攀谈呢?另外,我要背你下山,秦独居然完全放心,任由他的妻子给陌生人来背,而又不问我脚程快慢,分明是把我当作有武功的人……”

 

  那女的眼睛已开始转蓝,就跟刚才“百变”秦独所握的匕首一般的蓝。

 

  铁手叹道:“张穷,我本来只想把你们逮捕,不想杀死你们,无奈你们下手太毒了,结果自己杀死自己……你别看那两个疏忽并不重要,但只要有疏失,就会叫人生疑,一旦生疑,就会加以防范注意,这一来,你们的出手,尽在我眼中,我便可以轻易地制敌机先了。”

 

  张穷惨笑,笑容难分哭笑,然后脸上的肌肉也完全僵化了,她吃力地道:“你别……得意……我们的……人……”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铁手望着她,沉重的道:“我知道还有王命君,楼大恐和彭七勒,不过,他们既然只遣你们两人来送死,根本就不会有为你们报仇的意思。可是,那三人,逃不了的。”

 

  说到这里,张穷的眼睛已完全变蓝,连眼白、唇色也完全呈现一片蓝色,人也失去了生命。

 

  铁手哺哺自语道:“王命君派两个人来送死,分薄了自己的实力,却是为何呢?难道:……”他一笑道:“要是追命在,只要他用鼻子一嗅,什么疑难都不解自开了。”

 

  他埋掉了两人的尸体走下山来,一路上密林间闪烁着隐约

 

  的灯火,已经开始暮晚了。

 

  铁手下到平地的时候,天色已晚,远处苍宏的塔影,映着几只归鸟盘旋,天边残霞乱红,很有一种凄凉的况味。

 

  他心里浮现了几句前人的诗词,心中更加有一种凄落的感觉,想起从前自少年的时候,总爱写诗填词,日落西山的时候上荒漠的山头,残月晓风之时到舟上听钟,那时候简直是一种享受,就算连伤感也是佯作或强作出来的。

 

  而今,人仅中年,却已怕见残景。

 

  只有念着清美秀丽的小珍,才能驱除心里那种来自风景凋零的悲哀。

 

  铁手摇首自嘲地道:“老了么?……?”蓦地,树丛里,霍地一响。

 

  接着下去,是数下连响,响得很轻,但很快,一下子,已沿着石塔的方向去了。

 

  铁手心中暗忖:来了,而且这次不只一人。他冷然拔开灌木丛,以一座山似的气概,向前移动。

 

  跟着他听到有一些虫豸的叫声,以及蛙鸣,铁手江湖经验极为丰足,他马上判别出来,那是道上的人联络的讯号。

 

  看来,来的人还不少呢!铁手刚想及此点,倏地,背后一声春雷般的怒吼,“王八羔子,看大爷收拾你!”

 

  铁手霍然回身,一看,只看见那人的胸膛!

 

  其实铁手身形已算高大,但跟这暗里的人一比,简直如同枝干之别,这人是高逾七尺。黑暗中,只见他黑头黑脸,黑盔黑甲,下颔一大蓬黑草似的东西,大概是黑髭,这雷霆般的一喝后,手中持一枝丈八长矛,已当头砸落!

 

  换作常人,这一矛早已将对手打得脑浆迸溅,命丧当堂,但铁手临危不乱,双手一合,已抓住长矛,只觉脚下一沉,双足已陷地三寸,心中惊然一惊:那来一个天生神力的汉子!忽觉眼前这一幕非熟悉,不知何时曾经发生过,心中不禁闪过一阵疑云。

 那人一矛取不下铁手,也自吃一惊,自是始料不及,连忙用力一扯,更不料对方如入士七十尺一般,这一下他可以把一棵小树连根拔起,却扯不动眼前这人分毫。

 

  便在此时,铁手只觉背后有五六道急风劈至!

 

  铁手只有松手。

 

  他一松手,那巨汉的矛便已抽回。

 

  可是在同时间,铁手的双手已夺下了三把刀、两柄剑、一枝枪。

 

  来袭的人惊呼、怒喝,可是没有一人退后。

 

  铁手正待发话,那巨汉又一矛当胸刺到!

 

  铁手左手一刁,有心一挫那人锐气,竟以单手握住长矛。

 

  那巨汉长矛被握,既刺不出去,但抽回也无法,怒意攻心,大喝一声,竟把铁手自长矛上提了起来!

 

  唯铁手仍以单手扣住矛首,无论巨汉怎么狂挥乱舞,他仍粘在矛上不放。

 

  那巨汉身上似乎受了颇重的伤,以致他用力挥动长矛时,伤口不住迸裂,涌出了大量的血。

 

  铁手正要喝问,那巨汉狂吼一声,手中长矛,脱手飞出!

 

  巨矛破空而过,直射石塔!

 

  铁手左手仍握着矛尖,护胸而持,这一掷之力,势必会把铁手贯胸钉入石塔壁上不可!

 

  长矛发出划空尖啸,在残霞里黑龙般一闪而过,“崩”地一声,已钉入第三层塔壁上,破壁而入!

 

  就在矛尖要触及塔壁的电光火石之间,铁手已松了手,滑落下来。

 

  他一到地,只觉着地甚轻,原来踏着了一个人体,地上的人已没了声息,看来可能是个死人,铁手心里一慎,暗忖:“对不起,失礼失礼。”

 

  忽听背后有人冷哼一声,铁手倏地回首,就发觉石塔墙下,有一双眼睛,犹如受伤的狼,发出孤愤锐利、寂莫不平的暗光。

 

  那石塔第三层刚刚因飞矛而裂陷了一大片,碎砖石灰仍不住籁籁而落,打在这人的身上,这人背贴塔角,一动也不动,只用一双熠熠的眼神,望定铁手。

 

  铁手心念电转:怎么有这般一双寒目!只听灌木丛中那巨汉吆喝道:“快,别让那厮缠上大哥!”

 

  只听七、八声应道:“是!”刀风虎虎,直砍灌木,自四面掩来。

 

  铁手心知有异,无论看这干人的行动举止,都不似自己所要追捕的三个人,当下沉声喝道:“你们是谁?”

 

  他这一扬声,那黑脸巨汉已扑了过来,咆哮道:“狗贼,你这是明知故问!”

 

  铁手身形疾闪,利用天黑,让巨汉扑了一个空,正待发话,忽听四面八方,传来呐喊之声:

 

  “他们在这里!”

 

  “不要让叛贼跑了!”

 

  跟着下来,灌木丛中不断传来兵刃相碰之声,巨汉凄厉地呼道:“拦住他们!”双拳呼呼,痛击铁手,直把铁手当作是不共戴天。十冤九仇的死敌!

 

  铁手一面闪躲,并不还手,心里渐而明白,忖道:糟了,看来这是两帮械斗,自己无端被卷入输的一帮里,替对方的敌人开了路。

 

  铁手一念及此,便想快快突围,脱离这是非之地再说,但巨汉的拳猛力威,连铁手屡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劲风逼得说不出话来,又不想下手伤人,一时也无法可施。

 

  这时惨呼四起,这一千人似勇猛抵抗,阻挡掩杀过来的敌人,互有伤亡,但只闻马蹄纷沓,杀声四起,来敌似越来越多,至少是这干人的三十倍之众,这干人渐抵挡不住,死的死,伤的伤,但剩下的仍负隅苦战,竭力顽抗,既不降,也不退。

 

  只听四周有人大声呼道:“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骆驼老爷有令,降者不杀!”不管他们怎么呼叫,苦守的人仍宁死不降,不过在军马冲杀下,防卫圈已渐渐缩小,绕石塔一圈,目的明而显之是为了掩护石塔下的人。

 

  铁手见几乎每一回合都有一名苦守的汉子浴血倒下,来人恃着人多,虽伤亡更巨,但已占尽上风,对苦守者任加杀戮。铁手一生尽历大浪大风,亦鲜见如此英勇的战士,所以便突然跳出战圈。

 

  那巨汉恨极铁手,跳过去,一拳打中铁手胸膛,铁手藉此扬气开声:“住手!”他硬受一拳,借力开声,那大山也似的巨汉给他语音一震,竟一跤坐倒!

 

  蓦地衣袂一闪,那石塔下的人,己拦身在铁手与巨汉之间,那人低沉地向巨汉喝了一声:“决带兄弟们退!”这才说了一句。手中已对铁手攻了五招,五招里,竟夹有“白鹤门”的“金风切”、“天山派”的“雪花弹指”、“龙门九吞”之“滚龙时”、“南螳螂”之“挡车闩”、“唯我派”之“一得拳”,而“一得拳”中隐带“少林神拳”之拳势,“金风切”里微带“天羽派”之“九弧震日”巧劲,这五招七式,全是不同门派之奇技杂学,铁手见招拆招,遇招解招,到未了以无招破有招,破了这五招,才知道自己已退了三步,对方连脸孔都还未看清楚,只知道他仅以右手出袭!

 

  地上的巨汉一跃而起,大声道:“我不走!谁也不走!”

 

  那人似力不从心,长吸一口气,叱道:“一起死,又有何用?”这七个字说完,人已飞掠而起,居高临下,铁手失声叫道:“好个‘一飞冲天’!”

 

  话未说完,对方手中一振,青光锐射,一招“一落千丈”,当头刺下!

 

  铁手蓦地升起了一种感觉。

 

  一种极端熟悉的感觉。

 

  但高手彼此间过招,迅若惊鸿,铁手这一怔之间再闪,避得虽快,但头上的大帽已被切落!

 

  这人一剑削下铁手的大草帽,心中也生起了一种故人的感觉,仿佛回到昔日连云寨人强马壮的时候,他与“北城”舞阳城主周百字决一胜负之际,他亦曾以这招招挑下对手的头上方中。

 

  铁手正张口欲呼,忽见半空中的身形,一只衣袖空荡荡的,身形甚是孤寞,跟那故人的雄姿英发大不相同,正转念间,这人剑势向左右一拨,先截断了铁手的进退闪躲路向,正是“天心派”的“一心无二”,接着下来似是随手一剑,向铁手当胸刺到!

 

  铁手知道这看似随意的一剑,便是“天山派”的名招“一意孤行”,这“一心无二”和“一意孤行”两招出处完全不同,但这人使来一气呵成、妙浑天成而无暇可袭,铁手再无怀疑,一招“两不相忘”反攻过去,一面欣然大叫道:“是你!”

 

  铁手这一招“两不相忘”是“铁板门”的奇技,险中抢攻,专破外家兵器,而且半步不让;这门武功若手中无二十年以上铁沙掌功力是根本不能使的,否则使来双掌也必为对方兵器所伤,但这在铁手而言,易如反掌。

 

  这人一见这招,昔日情景,尽涌心头,剑光一折,斜冲外跃,正是“雪山派”的“一泻千里”。这人剑光一收,喜叫了一声:“是你――”语音未完,人已一抖,若非长剑支撑身子,早已仆跌地上。

 

  铁手忙过去相扶,巨汉怒吼,浑拳要打,这时四周火把尽亮,人声号陶地叫嚷:“抓拿匪贼!抓拿匪贼!”火光映在铁手脸上,巨汉看得一愕,失声道:“铁二爷!”

 

  铁手一见这人,也觉得热血贲腾,叫道:“穆鸠平!”在火光中,只见戚少商满身浴血,衣衫碎烂,神情憔悴,发梢、衣上、鬓边都沾着泥草,尤其一只左手,更是齐肩断去,铁手忆起当年虎尾溪为追捕楚相玉,跟连云寨好汉的连番苦拼,以及戚少商的风采神态,不禁百感丛生。

 

  铁手正待要问,穆鸠平忽退了一步,悲愤地道:“铁二爷,你也来抓我们――!”

 

  铁手见这铁铸一般的好汉,而今身上也血渍斑斑,满眼红丝,跟当年阵前豪勇、虽死无惧的情形大不相同,当下便长叹道:“穆四寨主――”

 

  只听戚少商惨笑一声,道:“也罢。要是你来抓我,我这颈顶上人头,送给你也不枉费!”

 

  铁手怫然道:“戚兄,你也说这样的话,可把我姓铁的小觑了!”

 

  铁手返身大喝一声:“住手!”这一声是运气而发,像一枚炮弹在众人耳边震炸似的,全部人皆为之一怔,停下手来。

 

  戚少商勉强提气呼了一句:“回来!”忽地咳嗽起来。这一干苦守的战士,全退至戚少商和穆鸠平身边,团团围成一圈,约莫只剩下十七、八人,个个都筋疲力尽,身上带伤,衣不蔽体,但却都战志高昂,脸上都有一种“士可杀,不可辱”的决心。

 

  一时间,除了包围的近百支火把“必啪”燃烧之声响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铁手问戚少商:“什么回事?”

 

  威少商凝视了铁手一会儿,问:“你不是跟他们一起来的?”

 

  铁手突然问:“你是戚少商?”

 

  戚少商一愕,道:“你不认识我了?”

 

  铁手道:“当年我认识的戚少商,不是这个样子的!”

 

  戚少商惨笑道:“当年你只跟我打过一仗,我们也不算相熟,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铁手大声道:“哈哈。”

 

  戚少商扬眉道:“你笑什么?”语音强抑着愤怒。

 

  铁手道:“我笑你。”

 

  戚少商道:“有什么可笑!”

 

  铁手道:“你说了一句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戚少商待想驳些什么,忽然觉得热血贲腾,眼中的冷狠之色,骤然炽烈起来。

 

  穆鸠平听不懂,以为铁手在讥讽戚少商,怒叱道:“你懂个屁!连云寨上,顾惜朝连同老七老九叛变,劳二哥、阮三哥、管五弟、勾六弟全部惨死,天见可怜,让我跟戚大哥相见,这干贼子却带狗官的人马,一路追杀,大哥断臂伤重,对你们这种卖友求荣的东西自然深恶痛绝――”

 

  戚少商叱道:“住口!”

 

  铁手回首返身,朗声道:“谁是你们的领头?”他高大的身影被火把映得像一座金漆的巨像。

 

  只见两排火把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将军,下颔黄色苍须,穿金黄盔甲,却是骑在一头似驴似马又似骆驼的动物上,下巴也是挂满了黄色茎状的长须,冷沉地道:“是我。”

 

  铁手知道这人的来头,但也丝毫不惧,道:“拜见‘骆驼老爷,。”

 

  鲜于仇道:“铁二捕头,不必多礼。”

 

  铁手道:“困何事要抓拿这些人?”

 

  鲜于仇道:“铁兄多此一问,这干叛贼匪寇,人人得而诛之。”

 

  铁手道:“他们素来劫富济贫,为民除害,不能算是匪寇。”

 

  鲜于仇也不动怒,道:“他们是不是盗匪,先拿回去,刑部自然会审。”

 

  铁手道:“他们既非流匪,便不能拿!”

 

  鲜于仇仍不动如山的道:“我们是奉命行事,不能违抗旨意。”

 

  铁手道:“如果将军一定要拿,铁某愿以身代,任何责任,铁某一力承担。”

 

  鲜于仇脸不改色,只道:“我们不能纵贼行凶,放虎归山,朝廷归咎起来,我们也一样有罪。”

 

  铁手道:“将军――”

 

  忽听一人怒叱道:“铁手,你算是什么东西,这天大的重责,你承担得起?”

 

  铁手返身,只见石塔之后的包围网,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穿黑色盔甲,红色披肩,战马神骏,但他却不是骑在马上,而是站立在马背上的。

 

  “大将军跟你说话,是给面子诸葛先生,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铁手也不生气,转身拱手道:“‘神鸦将军’。”

 

  冷呼儿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戚少商忽道:“铁手,我们原本就是敌人,这件事,不关你的事,你自便吧!”

 

  铁手看着他,满眼暖意:“戚兄,原来你没变。”

 

  戚少商的语音已经颤抖,只尖声叫道:“滚!不然我一剑杀了你!”他身遭重围,脸不改容,而今却浮躁了起来。”

 

  铁手笑道:“你杀吧。”

 

  戚少商当然拿起了剑,一剑刺出,剑在铁手咽喉停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剑锷,以致手筋贲露,额边的青筋也突突地跳动着。

 

  铁手连眼也不眨,道:“请。”

 

  戚少商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道:“你走吧。”

 

  铁手一字一句地道:“你既然杀不下手,那我就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敌人;从此之后,我们是朋友。”

 

  他重复了一句:“永远是朋友。”戚少商听到了最后这一句,好像当胸给人打了一拳似的,过去的有因兄弟朋友的出卖而失去了的信念,而今都一一回复。

 

冷呼儿冷笑道:“铁手,你疯了。”

 

  铁手长吸一口气,道:“我没有疯。”

 

  冷呼儿用一种几乎是喊的语音道:“你忘了,你是个捕快!”

 

  铁手道:“我是个捕快,只抓坏人,不冤枉好人。”

 

  冷呼儿几乎气炸了肺:“你说我们冤枉好人?”

 

  铁手道:“这方圆五百里之内,随便找个人来问问,看他们当连云寨的朋友是好恶土匪,还是英雄侠士!”

 

  冷呼儿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鲜于仇声调冷沉的道:“铁兄,听说你是武林四大名捕里,最冷静谦和的一位?”

 

  铁手道:“也是最没本事的一个。”

 

  鲜于仇道:“你内功深厚,足智多谋,原本有大好前途,为几个山贼而自毁前途,非但不智,且有辱诸葛先生的声誉,而且有失‘名捕’之职。”

 

  铁手哈哈一笑,把身上的捕衙服饰除了下来,向戚少商笑道:“现下我体会到什么是‘无官一身轻’的滋味了。”

 

  鲜于仇忍不住冷哼道:“我倒看不出有什么乐趣。”

 

  铁手笑道:“这个当然,那是因为你始终没有卸下过盔甲,穿着盔甲,无论是哭是笑,都不自然。”

 

  鲜于仇目中射出厉芒,锐如冷电,连铁手都觉一寒,只听他道:“铁二捕头,你考虑清楚了?”

 

  铁手道:“我已不是捕头,我只是一介草民,铁游夏。”

 

  鲜于仇捻了捻苍黄长须,颔首道:“你既是铁游夏,那我也不能算礼失于诸葛先生了。”

 

  忽扬声呼道:“来人啊,拿下叛匪铁游夏!”

 

  众人“哄”地应了一声,拿着火把,冲向铁手。

 

  铁手在众人正要冲过来的时候,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急退。

 

  他退得异常之急,直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

 

  前面冲过来的人自然及不上他的速退,连背后拥上来的士兵也抓不着他特异的身法,一下子,他就退到了“神鸦将军”冷呼儿的坐骑之前。

 

  冷呼儿怒叱一声,长戟向他背后扎至。

 

  铁手一矮身,到了马腹之下。

 

  那匹骏马似通武术般的,突然四蹄一缩,直向铁手踏下去。

 

  铁手蓦然起身,一手托起马腹。

 

  这刹那间,局面映入眼帘的竟是:铁手单手托起骏马,骏马上,还有一个身穿黑铁甲红披风的将军!

 

  马虽被托起,但冷呼儿居然在马背上仍能站得稳稳的。

 

  以铁手的功力,本可以掌穿马腹,抓住冷呼儿足踝的,但铁手却不忍心杀伤这样一匹神骏。这时,十数名军士已掩杀向铁手。

 

  铁手叱了一声,把马一抡,直掷向奔来的十五、六名军士。

 

  冷呼儿这下再也站立不稳,呼的一声,半空掠起,红翼一展,恍似长了一对红翅膀一般,直飞上一株老树。

 

  铁手听声辨位,连头也不抬,已追蹑而去,双臂转抱住枯树。

 

  冷呼儿双手一扬,数十点星火,疾射了下来!

 

  铁手吐气扬声,竟把大树连根拔起,抡着巨树,把星火全点拨出去!

 

  一时间,爆炸四起,军士们阵脚大乱,纷纷走避。

 

  铁手遥向戚少商,穆鸠平大喝一声:“走!”

 

  冷呼儿已离树飞起,岂料铁手似吃定了他一般,半空击出一掌。

 

  这一掌,没有命中,只击在冷呼儿身前的空中。

 

  冷呼儿心中一喜,忽见铁手又遥劈出一掌。

 

  这一掌也是击空,只劈在他的身后。

 

  这时鲜于仇已骑着他那匹“苍黄马”,及五、六十名兵马,一拥而上。

 

  戚少商、穆鸠平只剩下的连云寨忠烈之徒,全挺身拦路,跟这些人恶斗起来,不让他们围攻铁手。

 

  铁手又遥劈两掌,只击在冷呼儿左右,也没有击中。

 

  鲜于仇三番四次想施援手,但始终为戚少商剑网所缠,急得大呼道:“小心――?”

 

  冷呼儿见铁手一连几掌击空,以为此人来势汹汹,掌功不过尔尔,鲜于仇这一呼,他才一省,急升而起!

 

  铁手“呼”地扑起,又击出一掌!

 

  这一掌切断了冷呼儿上空之路,冷呼儿心里一凛,直要全力往前闯,忽见前面似有一栋气墙挡着,无论怎样也突破不入。

 

  冷呼儿应变极快,急往后退,但就在刚才给铁手一掌击中的地方,像有一道气体胶着似的,冷呼儿凭内力硬闯,反被震得血气翻腾,几乎一个筋斗自半空栽下来。

 

  幸而他凭着披风滑翔奇技,半空一旋,往左掠去,但又被气墙弹回,再往右回,一样无法闯破,这才觉得魂飞魄散,知道铁手内力精湛,竟隔空把发出去的内力凝结着,看似空,撞着却是实的。

 

  冷呼儿五闯不入,余力已尽,只好往下沉,铁手正在下面等着他,闪电般出手,拿住他的腰眼。

 

  这时鲜于仇已然扑到。他突不破戚少商的剑气,却低呼一声,座下的“苍黄马”忽出蹄踢向戚少商,戚少商全力封锁鲜于仇,因重伤未愈,精神浑噩,只是强自撑持着,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踢,竟躲不过,差点踣地,幸而以剑插土维持平衡,却见鲜于仇一跃而起,已到了铁手背后,

 

  戚少商情急叫道:“注意后面――”

 

  铁手警觉背后急风陡生,但他知道要是这一下拿不住冷呼儿,后果就十分严重,时机也一瞬即逝,当下不顾一切,一手抓住冷呼儿腰胁八大要穴。

 

  同时间,蓬的一响,他背后已给鲜于仇一杖击中。

 

  鲜于仇的拐杖非藤非木,杖柄有两个盘结的大瘤,直似骆驼双峰一样,这一击之下,铁手只觉心房里似有两盘火,一齐轰地炸燃火舌来。

 

  他往前一俯,冲了两步,手上所托的冷呼儿,却疾喷了一口血,血水花雨般洒下来,连鲜于仇也沾了脸上衣上点点艳艳。

 

  鲜于仇一杖击向铁手,本不认为可以命中,但以为可以阻止铁手擒拿冷呼儿,不料铁手拼着硬捱一杖,也要抓拿住冷呼儿,鲜于仇心中大喜,心忖:任你内力再高,也断吃不住我这一杖,岂知铁手内功高深一至于斯,不但硬受了一杖,还把一半力道引至臂间,撞入冷呼儿体内,故此冷呼儿伤得实在要比铁手重多了。

 

  鲜于仇又惊又怒,挥杖再劈,忽见冷呼儿挡在前面,登时劈不下去,只闻铁手深吸了一口气,道:“别打了……再打下去……只伤了你自己人……住手!”这一声断喝,何等威猛,场中诸人都又停了手。

 

  鲜于仇脸色大变。

 

  原来铁手在硬受一杖之后,开始说话,元气不卟,只说三个字,便顿了一顿,等到再说,说多了一个字,也停了一停,再说下去,又停了一下,到了第三次,已完全接近没事的时候一般了;最后一声大喝,更是元气充沛,淋漓浑厚,全不似曾受伤,连鲜于仇的双耳都被震得嗡响了一阵,一时听不到别的声音。

 

  鲜于仇惊震的是:铁手的内力竟然可以恢复如此之快!

 

  其实铁手还是受了内伤,如果他不是硬受了穆鸠平一拳在先,就算是鲜于仇这一杖功力再精深几分,他还可以复原更快!

 

  鲜于仇外表迟钝,实极为机变百出,当下疾呼道:“铁手,别忘了你是个捕头,师父和师兄弟全在官府任职,你伤了冷将军,可害了全部的人!”

 

  一面说着,杖柄倒转,疾刺铁手脸门!

 

  那一干军士,拿着火把,提刀杀了上来!

 

  铁手冷哼一声,把冷呼儿往面前一挡,鲜于仇险些刺着了冷呼儿,连忙跳开!

 

  他才跳开,穆鸠平已飞扑上塔,拔下长矛,一矛刺下!

 

  鲜于仇迎杖一架,“崩”地一声,把穆鸠平反震上塔顶;穆鸠平想抱住塔壁稳住身形,但鲜于仇那一杖蕴有巨力,以致他整个人“轰”地一声穿塔而入!

 

  鲜于仇也给穆鸠平一震之力,连退七八尺,想稳住步伐,却感一股大力犹未消尽,又退了七八步,有五六名军士想讨好相扶,却尽为撞倒,鲜于仇继续退了三、四步,又撞倒四五名军士。

 

  鲜于仇才停住,便发现手下往铁手猛攻,铁手提着冷呼儿就是一挡,众人只有收招跳开,唯恐不及,他心中懊恼至极,只听铁手道:“你们再攻下去,害死神鸦冷将军的不是我,而是鲜于将军!”

 

  鲜于仇本就想错铁手之手,对一直碍着自己前程的冷呼儿来个借刀杀人,但听铁手这么一喝,已经叫破,再要逼迫下去难免有此严重后果,当下忍气吞声,喝了一声:“停。”

 

  众人都停了手,仍包围住铁手。铁手道:“西南面,让开一条路。”

 

  众军士都望向鲜于仇,鲜于仇却只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冷呼儿穴道已然受制,但一双眼睛,也望定鲜于仇,满是哀怜之色。

 

  铁手干咳了一声,道:“骆驼老爷。”

 

  鲜于仇冷哼道:“铁手,你还想逃!”

 

  铁手一笑,道:“听说,冷将军是你的表弟?”

 

  鲜于仇道:“我这人从来公是公、私是私,总不能因为照顾亲属,而放走江洋大盗。”

 

  铁手笑道:“哦?不过,我也听说,冷将军是傅丞相的妻舅,不知可有这回事?”

 

  这一问,问到鲜于仇怒火炽处,他心中恨恨忖道:要不是这累事的小子是傅丞相之十二个老婆之一的胞弟,那有资格升到跟我平起平坐?当下冷哼一声,道:“你放了冷将军,我不追究你。”

 

  “可是如果冷将军万一有个什么的;”铁手道:“傅丞相就难免会追究你。”

 

  鲜于仇给说得心中一寒,只好问:“你想要怎样?”

 

  铁手斩钉截铁地道:“西南面,一条路。”

 

  鲜于仇心里想:好,等铁手放了冷呼儿,再追不迟,谅戚少商等人伤重,逃不到那里去。当下道:“你走之前,可要先放人!”

 

  铁手想也不想,即道:“好!”

 

  鲜于仇反而疑虑了起来,“你说话,可算数?”

 

  铁手反问:“从诸葛先生到小当差的,可有过说话不算数的?”

 

  鲜于仇哑然,仍是不放心,铁手道:“骆驼老爷,我封冷将军的,可是重穴,你要是一再犹疑,往会儿纵解了穴道,但是一只腿或一只胳臂不能转动了,傅大人问起来,可不关我的事儿,而是鲜于将军迟疑不决之过了。”

 

  铁手这样一说,冷呼儿眼中哀求之色更盛,只是连哑穴也被封掉,说不出话来罢了,不然早就大声求饶,央鲜于仇快快答允。

 

  鲜于仇瞧在眼里,心里直骂,孬种!只顾虑到冷呼儿万一有个什么损伤,自己所负的责任重大,只好强忍一口乌气,挥手道:“西南面。”

 

  军士见鲜于仇的手势号令,便让出一条路来。

 

  铁手见这支军队攻守井然有序,知是朝廷精兵,跟一般酒囊饭桶的队伍大是不同,便向戚少商道:“你们先走。”

 

  戚少商凝视铁手,想说什么,可是没有说,黑夜野地里,还可以感觉到他剑色苍白如刀。

 

  这时穆鸠平刚自石塔底层步出,摔得一身是白尘,只听见铁手这一句,便大声道:“我们走?你呢?咱们一起走!”

 

  铁手笑道:“我还有人质要放。”

 

  鲜于仇这才知道铁手打算先让戚少商等人逃离,自己压住场面,他回心一想,脸上禁不住有一丝恶毒的笑容:他们走了之后,放了人质,看你怎么走!

 

  穆鸠平大摇其头,道:“不行!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大伙儿一齐死!”

 

  铁手转首望向戚少商,道:“戚兄。”

 

  戚少商眼睛一片了然之色,只说了一句:“你?”

 

  铁手坚决地点点头。

 

  戚少商沉重地向他摇头。

 

  铁手道:“你走,跟你的人,才会走;连云寨的血海深仇,在你肩上,走不走,也在你一念之间,再不走,谁也走不了。”

 

  戚少商一咬唇,霍然返身,下令道:“走!”大步往西南方的野草荒坟踏去。

 

  穆鸠平急唤:“大哥――”望望铁手,又望望戚少商孤漠的背影,正取舍未决,铁手道:“决去,你大哥要人照料。”

 

  穆鸠平惶惑地道:“你……”

 

  铁手笑道:“我随后就来。”

 

  穆鸠平迟疑地道:“你就来……?”

 

  铁手大笑道:“你几时听过四大名捕说话不算数的!”

 

  穆鸠平一顿脚,终于追去,连云寨馀众也全追了上去。

 

  荒草古塔,残月如钩,风景何等凋零落索。

 

  正如人生里,有很多时候,难免也有这样凄凉的光景。

 

  戚少商、穆鸠平等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之后,铁手犹望着残景,竟似痴了。

 

  火把拍拍地在燃烧着。

 

  鲜于仇忍不住道:“姓铁的,你放是不放?”

 

  忽听一个声音自灌木叶中响起:“铁二爷,你这作法,可失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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